尤江在北京的拍攝差不多兩周時間。淩塵和林潯提前一周去了文壇縣。文壇縣位於西部一個小城市裏, 經濟不發達，自然資源也不好。基本上屬於社會主義建設拉後腿兒的一塊兒地方。不過當年抗戰的時候這兒倒是當過一次重要的戰略領地。不知從哪兒吹出來的□□曾經來過這兒，眾人聽風就是雨，在縣的高速入口那兒弄了個□□像。

□□像做擺手狀, 活像給人招手, 要是□□九泉之下知道自己被人當了迎賓先生, 保不齊要罷了這縣長的官兒呢。

不過這縣長也又聰明之處, 抓住自己縣僅有的一點兒歷史特色，專門弄出來一塊兒地方該做特色建築區。

所謂的特色建築, 也就是七八十年代那會兒的土房子老建築。第一批改革開放的時候整個西北地區都落後, 後來十幾年裏也每輪得上文壇縣，等到各地都現代化了，文壇縣開始經濟發展了。那時候土房子拆了一半兒，政府的錢不夠, 縣長就提出土房子保留，專門給那些人發戶型不大的商品房。省了一大筆建築費用。

房子閑著也是閑著, 早幾年的時候有人拍陜北的紀錄片，結果當地發展太好，許多老建築都沒了, 碰巧遇見這塊兒自留地，當即征用了。從此這塊兒成了個不大不小的拍攝場地, 有什麽類似題材的電影，也會選這塊兒。

淩塵驅車進入文壇縣的時候，正巧看見巨大的□□石像, 到把他嚇一跳，隨即，他笑著問林潯：“你知道文壇縣最出名的是什麽嗎？”

林潯當然知道，來的一路上看簡介已經把文壇縣那點兒捕風捉影的歷史吹到天上了。

“□□來來過唄，哦對，還有什麽抗戰重要戰略地。”

淩塵笑著搖搖頭：“那都是包裝出來的，文壇縣舉國文明是前幾年的事兒。”

林潯詫異：“前幾年？”

淩塵：“前幾年有個震驚全國的緝毒案件，從西北到雲南，還有越南緬甸那塊兒，全牽扯進來了。始發地就在文壇縣。”

林潯長大嘴巴，她還真不知道這麽一塊兒巴掌地兒能有這麽大的新聞呢。

“那，那這邊豈不是很多毒販？”

淩塵帶笑瞥她一眼，小姑娘現在臉色受驚，活脫脫的害怕。

林潯沒等他回答，似乎腦子裏給自己一個答案，又問：“那些違法犯事兒的人只販/毒嗎？”

林潯不是沒概念，她在美國的時候黑/社會很猖狂，尤其是上學時候，隔著兩條馬路是黑人區，亂的很。那時候她總在國外聽中國的治安在世界上都是排得上號的好，雖然知道不會完全太平，但一切駭人聽聞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還是難以相信。

淩塵思索了一下，說：“當然不是，他們這群人都是有產業鏈的。”

“什麽產業鏈？”

“販/毒，販賣/槍/支，組織賣/淫。很多。”

林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，那個世界離她太遠。

淩塵突然轉頭道：“你知道她們最喜歡搜羅那種女人嗎？”

林潯楞了楞：“失足少女？”

淩塵搖頭，壞笑看著她：“不是，是你這樣兒的小白兔。”

林潯聽的起雞皮疙瘩，淩塵大笑幾聲，道：“所以別亂跑知道嗎？地方越小，治安越不能保證。”

林潯撅了撅嘴，突然伸手比作槍的形狀抵在淩塵腦袋上，問：“你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，老實說，你是不是道上的？”

淩塵自顧自的開車，挪下一只手把她的手握在拳頭裏。

“我是男人，自然知道男人喜歡哪一號的。”

***

三個人到到時候將近晚上，住在縣裏最好的酒店裏，說是最好，和首都的比也是一般般。淩塵後邊的戲份很多沒準備，他一周最主要的任務是熟悉臺詞和劇本。

因為對酒店不放心，程洋先去他們的房間檢查了一番，然後才進屋。酒店隔著一條街是賣大排檔的，一群人穿的單薄，擼著袖子，又是喝酒又是吃肉，還用一種林潯聽不懂的語言來回筆畫著。

她把窗戶開了兩條縫，一股濃烈的烤肉味兒便鉆了進來。嗆了一鼻子以後，還怪好聞。

淩塵也聞見了。他平常吃燒烤本來就少，這種接地氣的就更少，結果兩人一對眼兒，一拍即合，打發程洋下去買了兩大兜子回來。

一天的長途跋涉本就累，三個人圍一圈，看著眼前東西只覺得爽。

淩塵率先拿起來吃了一口，說不上多好吃，但貴在新鮮。喝啤酒吃烤串兒，平日裏的偶像包袱扔的渣都不剩了。

吃的正開心，林潯突然想起來剛才在窗外看見的，問：“他們玩兒的那是什麽？又伸手又吆喝的。”

程洋擼了一大口，含糊不清的說：“是劃拳，我經常玩兒的。”

林潯問淩塵：“你會嗎？”

淩塵搖搖頭。

程洋：“這都是上學那會兒玩的，那時候沒什麽高雅興趣，隨便耍耍。塵哥當然不會玩兒這個。”

林潯悄悄看了淩塵一眼，不讚同道：“他的愛好也不怎麽高雅啊，你喜歡玩什麽？”

淩塵喝了口酒，道：“你。”

艹……

這黃腔開的林潯無言以對。

程洋一口酒卡在嗓子眼兒裏，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，憋得臉通紅。

最後林潯瞪了他一眼，轉過去對程洋說：“你教我倆玩兒唄。”

程洋有點兒猶豫：“這，這游戲不太雅觀，都是大男人玩兒的。”

林潯：“那你教他吧。”說著戳了戳淩塵。

淩塵嫌棄：“我不玩。”

林潯不動聲色的盯他，那神情仿佛在說：你不玩兒這個就別玩兒我。

最後淩塵無奈對程洋說：“怎麽玩？”

眼神兒不耐煩的，程洋說話都哆嗦了。

程洋：“你聽過那個沒，五魁首，六六六？規則就是一到五，手上出一個數字，嘴裏喊一個數字，喊的數字是兩個人手上數字加起來的和，誰喊對了，誰就贏了。”

淩塵聽完，皺著眉毛。程洋小心問：“塵哥，懂了嗎？”

淩塵：“沒懂。”

程洋無奈，說：“我不我左手和右手劃一遍，你看看。”

於是林潯伸長了脖子看程洋自己和自己劃拳。因為他只能一個人喊，於是喊贏喊輸都會說一下，林潯明白了規則，程洋如是重負，問：“塵哥，懂了嗎？”

淩塵點了點頭。

程洋開懷而笑。

淩塵：“我不劃。”

程洋：“你不是懂了嗎？”

淩塵：“懂是懂了，不過，太醜。”

程洋:“……”

他頗是無助的看向林潯，林潯不失禮貌又尷尬的笑了一下，道：“我也覺得，有點醜。”

程洋仰天吐血，這對坑死人不償命的狗男女！！

淩塵拿起賓館上的骰子，說：“想玩兒？我教你點別的，跟這規則差不多。”

林潯頗有興趣的湊到他身邊，兩顆腦袋對在一起，程洋又是心絞一痛。他現在不吭聲走，估計也沒人會發現吧……

淩塵教給林潯的是最簡單的開骰子，猜點數的數量，只能加不能減，不信就開，錯了就輸。規則不難，林潯學一次就會了。

第一局，三個人一共就個骰子，淩塵叫五個三。林潯看自己一個三都沒有，當即叫了開，果然，加上程洋的也才四個。

誰知，程洋對林潯說：“你是喝酒呢，還是別的呢？”

林潯懵懂：“我贏了啊。”

淩塵指了指她篩子裏的兩個一：“一能做任何數，剛給你說的，忘了？”

林潯嘟著嘴，她怎麽就忘了呢。

淩塵看她可愛，擡手捏了捏她的嘴，說：“這次饒了你，下不為例。”

林潯鄭重點了點頭，暗自說她要開始認真了。

結果證明，她認真不認真都沒什麽卵用。兩個殿堂級的玩家，只要林潯一說話，就盯著她看。淩塵瞇著眼睛，不知算計好的還是怎麽，林潯一對上他的眼睛說話都哆嗦，有沒有底氣被他猜的倍兒準。

幾局玩下來，除了程洋輸了一次，剩下的全是林潯輸。淩塵就支著頭看林潯喝酒。他也不讓她喝多，一次幾小口，但看著她輸了撅著嘴的樣子，就覺得心癢癢，忍不住逗她。

十點多的時候，三人決定玩兒最後一局，林潯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骰子，暗自想了個數字。結果，淩塵突然敲了一下她的腦袋，問：“這次你要是贏了，給你個獎勵。”

林潯眼睛發亮：“什麽獎勵？”

淩塵：“你想要什麽我就給你什麽。”

林潯眨了眨眼睛，心道這個獎勵有誘惑力。她正要點頭，想起什麽了，問：“那我要是輸了呢？”

淩塵唇角一勾：“一樣唄。”

呵，坑在這兒等著她呢。

林潯就知道他沒安什麽好心。不過抱一絲僥幸，萬一贏了呢？於是她點了點頭：“好，就這麽辦！”

程洋石雕一樣坐在那裏，這個游戲，好像是三個人的啊……

結果，出乎意料，淩塵和林潯誰也沒贏，贏的是程洋。

程洋傲嬌的展示自己的骰子，林潯淩塵相視發楞，程洋腹誹：哼！讓你們不把我當回事兒！

淩塵笑著把骰子收起來，對林潯說：“算你贏，想好要什麽了告訴我。”

林潯點頭，在他臉上啄了一口：“好滴。”

游戲結束，程洋懷著被虐又被傷的心情回去睡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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